
11月20日晚,由学而思大阅读独家冠名的《2025中国文学盛典·儿童文学奖之夜》在长沙落幕。当灯光、书页与百年来的儿童文学同频闪耀,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一次荣耀加冕,更是一种关于“儿童阅读如何引领成长”的时代回答。儿童文学的意义,从来不止于故事的温度,更在于它塑造心智、播下想象力的种子。而如何让孩子真正从阅读中获得成长?这是每一位家长、教师、作者都必须重新思考的问题。
我们不妨从一个许多孩子不解的事实开始:学校为什么不教《哈利·波特》?
被“禁”的畅销书
如果要选一部迄今为止最受孩子欢迎的书,那么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一定是争议最少的答案。
不信就去看看自家孩子的书架,你大概率能找到一本。
截至2013年5月,这套书已经被翻译成 73种语言,共卖出 超过5亿本,并创造了多项销售纪录。
展开剩余90%2003年,英国广播公司(BBC)组织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针对公众阅读口味的单项调查—— “大阅读”(BigRead)。
调查历时一年,超过75万名读者投票选出了 “有史以来最受读者喜爱的小说”。
在公布的榜单中, 《哈利·波特与火焰杯》击败《简·爱》《远大前程》《战争与和平》等一众文学史经典,跻身第五。
这似乎也揭示出,孩子们真正热爱的书,与那些学校和老师所推崇的作品之间存在着 一道清晰的界限。
事实上,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一经问世,就被要求从学校和图书馆清除。
美国图书馆协会(ALA)曾发布过一个榜单,通过统计美国各地学校与公共图书馆收到的正式投诉,列出了 “1990–1999 年间最常被质疑的100本书”,其中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图书排在 第48位。
到了2000年,这套书更是直接登顶ALA “十大年度争议图书”,并在第二年蝉联这一“殊荣”。
许多人试图禁掉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,主要是因为其中有关“魔法/巫术”的内容被认为不适合孩子阅读。
当然,中国读者中几乎不存在这个问题,但在我们的语境中,“哈利·波特”被归为 “课外书”或“闲书”。
诚然,故事中关于勇气、友谊与成长的闪光内核同样富有教育意义,但这 并未改变它在教育体系中的定位——
无论孩子们如何爱得要命,在学校课堂,“哈利·波特”几乎不被作为教学内容。
教材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已 被长期公认、具有稳定教育和文学价值的传统经典作为课文。
而抛开书籍本身的争议,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的文学深度与经典性仍需要时间验证,无论它的商业成就与大众文化地位如何。
这也从本质上解释了:为什么那些最受孩子欢迎的童书,往往很难走进课本。
儿童文学是文学吗?
文学价值能否得到承认,不仅是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所面临的问题,在很长一段时期内,这也是整个儿童文学面临的问题。
我们所谓的“儿童文学”,是近两个世纪才出现的文学形式。
“儿童”本身也是一个被建构的概念,一个“被发明”的群体。
在人类漫长的历史进程中,“生物”意义上的儿童并不一定被当作“儿童”来看待,孩子不过是 成人的预备,或者是缩小的成人。
在封建社会中,不仅妇女的地位十分低下,儿童也没有作为“人”应有的地位,他们是“养儿防老”的一家财产,是未来的生育工具。
希律王目睹对儿童的屠杀
这时儿童并没有没有进入作家的视野,人们也不会有意识地为儿童写作。
直到十七、十八世纪,随着 教育学、心理学、儿童学等现代学科兴起和发展,儿童才开始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人生阶段来认识、来对待。
1762年,卢梭的自然主义教育哲学巨著《爱弥儿》出版。正是在这部经典中,卢梭详细描述了儿童的特点及与之相符的教育程序,并大声喊出: “要尊重儿童!”
十九世纪下半叶,人们已经认识到儿童在心理和生理上与成人很不相同, 在人生中儿童有儿童的地位。
这就是 “儿童的发现”,即儿童是具有独立人格的完全的个人。因此人们应当尊重儿童的人格,爱护儿童的天性。
儿童一旦被认为是独立的,一种适合于他的文学便应运而生了。
1835年, 安徒生的第一本童话集《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》出版,宣告了现代儿童文学的诞生。
此后,儿童在精神、文化上得到越来越多的特殊重视,真正被当作“人类的希望,世界的未来”。
正如著名社会活动家爱伦·凯所说的:
“十八世纪是人类的世纪,十九世纪是妇女的世纪,二十世纪是儿童的世纪。”
虽然儿童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但儿童文学 自诞生起就遭到轻视。
安徒生自己就谈过人们对他的童话的看法:
“人们认为这样的作品没有价值;事实上,我前面也提到过,人们甚至对此表示遗憾,认为我……现在不该又退回原位,写出像童话这样幼稚的作品。”
儿童文学被认为“幼稚”,原因不仅仅在于题材和受众,更在于它的教寓意味过浓,甚至完全沦为道德说教的工具。
而对于文学艺术来说, “美”才是最高的价值标准:文学可以不求真,可以不求善,但必须求美。
美的本质是无功利,是对实用性的超越,那些主张“文以载道”的作品,无非把文学变成了权力和道德的附庸。
而大部分儿童文学,其目的即便不是教育,也终归逃不脱娱乐,自然 被排除在“纯文学”之外。
《尼尔斯骑鹅旅行记》| 唯一一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童话作品
不过,从上世纪中期起,各国文学界逐渐意识到,儿童文学并不是成人文学的附庸,而是一种独立的文学创造力量,它的价值在于: 用儿童能够理解的形式,呈现人类共同的经验。
正因为如此,儿童文学逐渐走向中心舞台。无论是纽伯瑞奖、凯迪克奖、国际安徒生奖,还是“中国文学界四大最高荣誉奖项”之一的 儿童文学奖之夜,都在用最庄重的方式告诉世界:
儿童文学不是“边角料”,而是承载了语言之美、童年之真与未来之希望的核心文学门类。
儿童真正需要的阅读
如果说前一个世纪让儿童文学从边缘走向中心,那么今天,我们面对的问题已经从“儿童文学是不是文学”,变成了 “儿童需要什么样的阅读”。
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曾以“死活读不下去的书”为题,向三千人发问调查,以下书籍入选:
《红楼梦》《水浒传》《三国演义》《西游记》《尤里西斯》《百年孤独》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《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》《瓦尔登湖》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
这份书单折射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:被时代筛选留下的经典,未必符合当代读者的阅读趣味,更不用说孩子的阅读趣味。
但诸如“四大名著”之类的经典,不仅被列为必读书,甚至还被选为课文、作为考试内容。
而孩子们喜欢的“哈利波特”系列,却又难以进入核心教学体系。
这背后实际是 两种不同的阅读任务。
经典作品的语言跨度大、文化背景复杂、叙事方式不迎合当下, 它们需要精读,需要教师引导,需要在反复拆解中建立语言感受力、抽象思维和审美能力。
课堂教学选经典,不是因为它们更“好看”,而是因为它们能提供更深的语言训练与思维训练,它们承载着一种跨时代的理解力。
这也正是 “学而思大阅读”所倡导的路径:通过扎实地阅读原著,深入地思考分析,成为一个会思考、善表达的读书人。
学而思大阅读与 北大中文系专家历时五年联合研究,提出“书读两遍”的有效方法:一遍泛读情节,一遍精读深度,读出立体的人物、高级的手法和深刻的主旨。
而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的价值 在于吸引力,在于沉浸体验。
它让孩子在毫无负担的状态下,自发翻页、投入情感、建立阅读快感——这种“兴趣驱动型阅读”,恰恰是课堂不擅长、但儿童成长极其需要的能力。
2020年,《哈利·波特与魔法石》入选全国中小学生阅读指导目录,正是给了这套书恰如其分的定位。
如果把它硬塞进课堂,要求孩子像分析《红楼梦》那样分析霍格沃茨城堡、魔法世界和各种奇诡设定, 反而会破坏它最宝贵的东西——那种让孩子愿意“主动读下去”的纯粹快乐。
经典负责拉伸认知深度,畅销书负责点燃阅读欲望。两者不是非此即彼,而是互为支撑的两条路径。
正如本届儿童文学奖之夜所启示的,真正的儿童阅读生态,既需要经典作品的灯塔指引,也需要“哈利·波特”系列这样的星辰点缀。
在 精读与泛读、课内与课外之间保持动态平衡,或许才是对“儿童阅读如何引领成长”这个时代命题的最好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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